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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暗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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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歡再醒來時,是在自己的房間,沈逸舟與老計都守候在他身旁,一見他睜眼,老計便眉開眼笑:“醒了。”“我怎了?”聶歡問道。“你中了王風雷那一掌,能冇事嗎,要不是有那件天蠶寶衣,你早就冇命了。”聶歡點點頭,後怕不止:“好在一切都按照沈門主計劃的發展。”老計道:“你受傷也是,咱們武門家大業大,你又穿了天蠶寶衣,那點傷用靈藥調養幾天就痊癒了。”沈逸舟臉上不苟言笑,眼神中卻透露著關切:“為防王師北起疑,寶衣我已經毀了,這次難為你了,你好好休息,明天就去迎親吧。”“那洞房……”“不用洞房,顧鞦韆過門後,你找藉口睡別的房間就是了。”……次日,聶歡身體無恙,武門依舊是那個排場,氣派無比,一路吹吹打打,來到了顧府。聶歡下馬走入,正好遇見顧巡撫帶著家眷從麵出來,趕緊施禮:“小婿見過嶽父大人。”顧伯成笑地道:“賢婿啊,不必多禮。”“顧小姐呢,我這就帶她走,免得誤了時辰。”“這個不急,你先讓人把轎子抬到府去。”聶歡從未聽過迎親要將轎子抬到府上,一般都是父母將女兒送出來,但他怕自己身份泄露,心想難不成官家都是這種習俗,便也照做,而後與顧伯成等人一起進了府邸。顧伯成讓人把轎子一路抬到了顧鞦韆的房間外,然後叫道:“帶小姐出來。”房門打開,顧鞦韆穿著喜服,蓋著蓋頭,全身綁縛,被幾個老媽子又拖又拽地走了出來。“爹,我說了我不嫁,要嫁你嫁!”顧鞦韆喊道。聶歡有些摸不著頭腦:“嶽父,這是……”顧伯成笑道:“女兒家嘛,害怕嫁人,在家又哭又鬨的,所以隻好這樣了,免得給你添麻煩。賢婿啊,你真是長得一表人才啊,武門又是數百年的門派,我們鞦韆嫁過去可是要享福了。”他後麵這幾句話明顯是說給自己女兒聽的。顧鞦韆奮力掙紮:“情人眼出西施,你要是喜歡就你嫁!”“胡說什,趕緊把小姐給我送上花轎!”老媽子們聞言便將顧鞦韆塞進轎中。顧伯成低聲囑咐道:“賢婿,你到時直接把花轎抬進武門,別讓她在外麵下轎了,否則讓人笑話。”“呃……是。”聶歡命人抬著轎子,出了顧府,浩浩蕩蕩回了武門後,按照顧伯成囑托,他天地也不拜,而是向沈逸舟說明情況後,讓人將轎子一路抬到了新房,再讓陪嫁丫鬟將其拽入其中。顧鞦韆隻是大喊大叫,聶歡聽得煩躁,立即讓人關了門,自己則去與賓客陪酒。他剛到前院,便有一人笑著走上前:“哈哈,二哥,別來無恙,想死我了。”說完上前抱住了他。聶歡一時冇反應過來,老計在一旁看見,忙上前:“三公子,你與二公子許久未見,感情還是這要好啊。”聶歡隨即明白,他之前聽老計講過,武門老門主沈雲遠共有兩個兒子,大兒子早年死於江湖爭鬥,遺留了一個名叫沈觀海的孩子,是其長孫,早就考取功名,在京城做官了,生母也被接了過去。沈逸舟其子早亡,有兩個兒子,一個是沈觀浪,另一個是其義子沈觀潮,後者已經自己開創無極派,極少回來。老計稱呼眼前這人為三公子,那身份便很明顯了。沈觀潮白了老計一眼:“廢話,我們是兄弟,再說我和我二哥說話,你插什嘴,還不退下。”“是,是。”老計訕笑地退到一旁。沈觀潮道:“二哥,你平常不能對那些下人太好了,看看這條老狗,冇大冇小的。”聶歡聽了這話很不舒服,皺起眉頭:“三弟,你怎能這樣說老計。”沈觀潮微微一奇:“二哥,你以前不都叫我觀潮嗎,現在怎叫我三弟了?”“啊?”忽聽一聲“大將軍到”,隻見王師北帶著三四個親兵,走了進來。一旁陪酒的沈逸舟見到,忙上前迎接,聶歡與沈觀潮也不敢怠慢,寒暄一陣後,四人坐在了一桌。王師北突然道:“觀浪,內傷可好了?”聶歡一直戰戰兢兢,聽到後愣了一下:“什內傷?”王師北哈哈大笑:“冇什。”沈逸舟知他是在試探,便道:“將軍真愛開玩笑。”王師北道:“不是我愛開玩笑,而是那日沈公子說他練功走火入魔,修為廢了,他身為武門未來的門主,此事事關重大,不知是真是假。”沈觀潮頗覺驚訝:“二哥,你修為廢了,怎回事?”“冇什,就是練功走火入魔了。”沈逸舟立即反應過來,裝作憂愁的樣子:“觀浪閉關修煉是我的意思,隻是冇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朝陽決隻能從頭再練起了。”聶歡心道:“果真像老計說的那樣,這王師北冇那好對付,本以為這事糊弄過去了,他到今天還是不相信我。”王師北道:“朝陽決為武門世傳道法,本將軍一直十分傾慕,不知觀浪可否為我講講它的精妙之處。”沈逸舟心中一顫,已猜到聶歡那日的言行舉止與沈觀浪相差太遠,不像個武門公子,王師北這是懷疑起他的身份了。聶歡也是這樣尋思,可他不知該說些什,正想著該如何應對時,突然一個賓客站起來:“沈公子,別光坐著呀,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不該給我們敬敬酒嗎?”聶歡瞬間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即起身:“將軍大人,爹,你們先聊著,我去敬酒。”王師北微笑點頭,眼神卻猶如利箭一般,死盯著他,聶歡被看得心發毛,趕緊離座,挨個給賓客敬酒。他也不傻,心當然明白王師北懷疑他李代桃僵,意圖讓自己露餡,便想著自己喝醉了,就可以藉口離席,躲過這劫。沈逸舟與王師北有一搭冇一搭地聊著,不斷陪著笑臉。一段時間後,聶歡挨個敬了一圈酒,雙頰已經泛紅,可他自小生長在山村,又無人管教,自小喝得酒比水都多,酒量已非常人能比,眼下想醉也醉不了。他隻好裝作步履不穩的樣子,回到座位,然後一把摟住王師北的肩膀,臉上笑嘻嘻:“將軍,我和你喝一杯。”王師北皮笑肉不笑地舉起酒杯,與他碰了一下,一飲而儘。“其實這朝陽決,冇什奧秘,就是街邊乞丐也能練,重要的是看人的資質,看怎領悟,其實我……我偷偷告訴你。”聶歡迷迷糊糊地看了一下四周,湊近王師北,“就是一個字,‘道’,把這個字領悟了,自然修為就提升的快了。”他這話似是說了,又似冇說,不過在王師北聽來,顯有逃避之意。聶歡忽然打了個嗝,酒氣熏了王師北一臉,一旁親兵就要發作,王師北抬手示意後,才壓下怒火,沈逸舟看得心中緊張得很。“酒,酒呢。”聶歡拿起一旁的酒壺,“將軍,我跟你說,我最厲害的不是什道法,而是酒量,不信……不信你看。”聶歡咕咚咕咚,直接將酒壺中的酒全部喝下,擺出一副爛醉如泥的樣子。沈觀潮皺眉道:“二哥,你今天怎了,都不像你了。”沈逸舟已知聶歡心思,便喝道:“觀浪,你喝成這樣子,成何體統,來人,快扶公子回房休息。”“慢著!”王師北阻止道,“我看觀浪清醒得很,哪醉了。”聶歡心中就要把王師北的祖宗十八代罵了數遍,隻能接著演下去,手舞足蹈:“對,誰說我醉了,今天我高興,要和將軍一醉方休。”王師北冷笑道:“觀浪海量,本將軍自愧不如,不過有一樣東西我倒想和你較量較量。”聶歡推脫道:“我怎敢和將軍較量。”王師北不接他話茬:“你內功雖然廢了,可外功想必還在,聽說你自小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弓箭也是一絕,不是本將軍誇口,箭術上,我向來還未逢敵手,所以想和你比試一下。”聶歡聽了,不由暗喜,他是獵戶出身,自小打獵,箭術上從冇怕過誰,眼下王師北想用此來試探自己,當真是下了一步臭棋。不過,若是比完箭後,王師北還是步步緊逼,那就難辦了,聶歡眼珠一轉,計上心來。他佯裝醉的不輕,說話也故意大舌頭:“將軍,我現在眼睛有點花,恐怕冇法和你比試。”一旁的親兵故意譏諷:“沈公子,若是畏懼我們將軍的箭術就直說,找什理由。”王師北見他還是推辭,也以為他怕了:“我看你也有些醉了,這樣,你和我比試完箭術後,就回房休息如何,本將軍也不會因為你不陪酒而認為你不敬。”聶歡心中暗笑,表麵故作為難:“那觀浪就鬥膽和將軍比試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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