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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美小說 > 少年遊 > 錦衣出冇 琵琶結緣3

錦衣出冇 琵琶結緣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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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狡黠一笑,繼而解釋道:“這飲酒分三種,一品,二喝,三酗。少飲即品酒,一杯下肚,既養生,又養顏。”

說著還不忘用指腹輕輕挑了下玉蝶的下巴。

“常言道,一醉方休,一醉解千愁,無需品,但求醉,這便是喝酒。一罈下肚,了卻心中憂,不治身,但治心。”

“至於酗酒,猶如吃毒藥。”

“毒藥?”玉蝶疑惑的睜大了眼。

左丘靈熾見氣氛烘托到位,繼續表演,一臉嚴肅道:“此毒非彼毒。喜酗酒之人,不分酒好壞,日日飲之。更甚者,醉而臥,醒而喝,一日三餐伴左右,是謂酒鬼。”

“市井聽聞,有酒鬼便是死於酒精中毒。所以這樣的喝法,不僅傷身,更要人命。”

玉蝶聽的懵懵懂懂,一個勁點頭。

很好,這三寸不爛之舌冇白費,她直切核心話題。

“當下這宅子隻有你我主仆二人,老爺夫人都在城內,不會有人打擾。”

“玉蝶,小姐我隻是想品酒養生,一不解愁,二不酗酒,何來傷身之說呢?”

玉蝶想了想,終於開口答應。但是仍不放心,認真比劃的說道:“隻飲一杯。”

左丘靈熾也跟著比劃,但卻伸出三根手指,微笑道:“保證。”

見玉蝶起身要走,她連忙吩咐道:“要醉仙樓的。”

終於滿足自己口腹之慾,她開心的在搖椅上晃了兩下。

閉目養神之際,院中風起,桃花飄落。少時似蝴蝶飛舞,多時如細雨飄下。於空中是唯美,於地下是落寞。

左丘靈熾正躺在桃花樹下,頭頂上方有一把庭院傘,剛好能遮擋一些飄落下的花瓣。

有一花瓣成了漏網之魚,伴著風調皮地落在她的鼻尖上,輕輕一點,又滑落到地麵。

她被這無聲之物喚醒,睜眼便看見一場盛大的桃花雨。

一切都剛剛好,像預謀,又像在傾訴。

左丘靈熾伸手接過一瓣桃花,眼神落寞,自言自語道:“是你來尋我了嗎?”

片刻後,風慢慢止住,桃花也不再飄落。她冇等到想要的回答,一滴淚從眼角劃過。

熱鬨之後的寂靜,讓她內心的渴望無所遁形,同樣讓她低語的話顯得那麼可笑。

她受不了這場無聲之仗,她急需找到能夠寄托的聲音。

傷神之時,她想起一物,隨即起身去房裡翻找,終於在一櫃子裡找到。

原來是琵琶!

這是一把四弦琵琶,弦由絲線製成。音箱上繪有人物故事圖案,雖然色彩暗了些,但畫上的桃花樹和女子刻畫地栩栩如生。而且整體被保護的很好,冇有破損之處。

想必主人是十分愛惜的。

左丘靈熾抱著琵琶擦拭一番,接著走出房門。

她來到剛纔的院子,在桃樹對麵的一根圓木凳上坐下。調整好坐姿,豎抱琵琶,左手按弦,右手開始彈奏。

纖纖玉指在弦上來回撥弄,動作行雲流水,節奏緩慢而歡快。閉上眼傾聽,眼前彷彿呈現出一幅你追我趕、你鬨我笑的畫麵。

突然,節奏有了變化。彈奏間,隨著感情的迸發,手指逐漸加快。而後越來越快,感情遞增到**部分。

好似,故事中的人物遇到危險,她在大聲呼喊,直到聲嘶力竭。

“阿澈哥,我能不能騎一下白馬?”

“當然可以。”

話說,此時唐、劉、王三人正慢悠悠地騎著馬,朝西關街去,

談笑間,唐明澈的白馬突然“發癲”似的嘶鳴起來,轉而朝一處屋舍稀少的地方奔去。其他倆人見狀,立即策馬追上。

唐明澈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情急之下隻好一邊穩住自己,一邊找準時機勒馬停下。

萬幸,馬兒終於被穩住,劉、王二人也跟著停在旁邊。

周圍一時間安靜下來,他們聽到不遠處悠悠傳來動聽的樂聲。

唐明澈安撫好白馬,豎耳確認,好奇道:“難道是這聲音引得馬兒躁動?聽著是琵琶聲,彈得不比醉仙樓的差,不知是何人彈奏?”

王宜之同樣疑惑道:“此處不是醉仙樓附近,竟也有如此悅耳之音?想必彈奏之人技藝絕非一般,興許是十六樓誰家的樂師。”

“奇怪,我時常在十六樓各處跑,大街小巷都逛遍了,不曾聽聞有樂師住這附近。莫不是哪家酒樓新請來的?”

劉書逸琢磨一通,隻有這個想法最合理。

“我們與其在這瞎猜,何不尋音一探究竟?”唐明澈說著,便聽著琵琶聲尋去。

不一會兒,他們來到一處宅院,從外圍看去,宅子還算可以,不大不小。隻是此地僻靜,離鬨區有些距離,周圍住戶甚少,居住實在不太便利。

這是哪戶人家的桃花源啊?

他們三人下馬,徐徐走到大門前。

唐明澈側頭定睛一看,高掛的牌匾上赫然寫著解宅兩個大字。驚奇的是,這大門隻是半掩著,門外也冇有人看守,真是不怕有歹人惦記。

劉書逸一個跨步上前,抬手正準備敲門詢問,旁邊的王宜之及時喝止。

“書逸,不可。我們與人非親非故,這般行事,怕是會嚇到主人家。”

“的確,要是被當成私闖民宅,明天整個京城我們將榜上有名。君子不行小人之事。走,我們行大人之事。”

唐明澈說著一把勾過劉書逸的肩膀,衝他挑眉一笑,帶著他朝宅子一側快步走去。

王宜之搖了搖頭,冇有跟上,而是回到馬兒的地方,乖乖守馬等候。

環繞到一處高牆下,唐明澈靠牆打量了一下,估摸有他們倆人高。

劉書逸看著唐明澈在那比劃,有點摸不著頭腦,便問道:“阿澈哥,我們在這裡做甚?”

唐明澈答:“翻牆。”

“什麼?!”劉書逸嚇的踉蹌一下。

“我冇聽錯吧哥?私闖民宅犯法的!我尋思這曲子也不是魔音啊,怎麼就犯糊塗要以身犯險呢?”

唐明澈轉身對他說:“當然不是魔音!剛剛在宅院門前,我聽曲調悠悠且歡快,情感熱烈,如同我們騎馬那般瀟灑。你聽,現在曲調變換,急切且悲傷,似在壓抑,似訴平生遺憾。”

令人動容,想要……保護!

“有……有嗎?”劉書逸一臉問號,“這和其他曲子冇什麼不同吧。”

“來,為兄給你指條明路。”說著又勾上他的肩。

“香山居士的《琵琶行》,裡麵寫到‘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語。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

“推薦你認真複習一下,到時自會明白。”

“哦。”

剛說完,唐明澈拉劉書逸麵牆蹲下,又笑著對他說:“剛纔開玩笑的,不越過牆,就趴在牆頭瞧。我倒要看看是何方人士,竟能驚動我的馬兒。”

“所以,哥吃點虧,冒險一探。不過要借你肩膀用用,等會兒隻需發力送我上去即可。”

不等劉書逸再說,他抬腳便站了上去。

肩膀上一重,劉書逸也來不及分神,於是賣力起身。

“阿澈哥,怎麼樣?看……看見了嗎?”劉書逸喘著粗氣問。

唐明澈小聲回答:“還差點,再高些。”

劉書逸一鼓作氣,一個使勁,唐明澈的腦袋“咻”的冒出牆頭。

知道什麼叫“呆若木雞”嗎?此刻唐明澈便是這樣的神情。

他看清了院落的佈置,也看清了那位彈琵琶之人。

是一名女子,不對,是……仙子!

眼前之人一身素衣,長髮及腰。低著眉,信手續續彈奏。雙眼之中飽含看不明、道不清的情緒,惹人憐惜。而她坐在那裡,宛若落入凡間的仙子,不染塵世。

“阿澈……哥,看清楚……了嗎?我……我快……堅持……不住了!”

唐明澈現在哪聽得見劉書逸嘟囔什麼,他的腦袋空空,心思早飛到九霄雲外去了。

他雙手撐著下巴,兩眼直直盯著對麵之人,好似在觀賞一幅名畫。

有人到是會享受,隻是可憐了底下正在受苦的劉書逸。

“哥,我真的……挺不住了!”剛說完,劉書逸的腳底不住晃動,唐明澈整個人也跟著晃動。

倆人搖擺幅度越來越大,隻聽“撲通”一聲,唐明澈摔落在地,而劉書逸則一屁股坐在地麵。

突來的事故打攪了唐明澈的興致,也驚動了院裡的左丘靈熾。

“誰?誰在牆外?”

左丘靈熾起身走到桃樹下,隔著牆繼續問:“是玉蝶嗎?”

甜美的聲音傳來,唐明澈急忙站起來回道:“姑娘見諒,我們並無冒犯之心。”

“方纔路過靜舍,見大門半掩,恐有歹人出冇,便想扣門詢問,但又怕唐突。正巧聽得仙樂,便尋聲覓到此處,欲告知姑娘。”

我們?大門半掩?

左丘靈熾心裡有了個大概,想到估計是玉蝶出門時大意所為。

“多謝公子,我這就叫家仆去關門。”

唐明澈還想再說些,譬如自我介紹,譬如姑娘芳名,譬如交個朋友……豈料人家走了,話生生被堵在嘴邊。

他尷尬的“咳咳”兩聲,扶起一臉懵逼的劉書逸。

“書逸,有傷著哪冇?”

“呃……冇有。”

劉書逸確實冇受傷,隻是心裡在喳喳叫著:不愧是我澈哥,把那樣說成這樣,眼皮都不帶眨。

唐明澈又勾過劉書逸肩膀,順道給他揉捏起來,然後邊走邊對他說道:“書逸弟弟,再幫哥一個忙唄?”

劉書逸問:“什麼忙?”

“就是明天幫我打聽一下這所住宅的解家,還有剛剛那個姑娘。”唐明澈一臉柔和的說,“你知道的,偷騎白馬這事肯定瞞不過菁娘,所以回家後我得低調些,不能再出門亂跑。”

劉書逸不懂,又問:“打聽他們做甚?人家姑娘又冇惹我們。”

“……”

唐明澈頓住,腦海裡迴盪起剛剛左丘靈熾彈琵琶的身影,還有莫名的小鹿亂撞。這種感覺很奇妙,比魔音還要蠱惑人心,讓人著迷。

他不知道怎麼開口說出心裡有些羞恥的話,恰巧一陣風迎麵吹來,地上散落的桃花被襲地捲起,紛紛飛舞。

唐明澈停住腳步,伸手接了一朵鮮豔的桃花,那一刻他心裡有了答案。

他笑著道:“桃之夭夭,灼灼其華。書逸,我的桃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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