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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惡魔難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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芮雯鞠永遠不會忘記,自己在遭受了人生劫難之後,再一次見到那個小惡魔時的場景。

那是在秋水市刑警大隊,她被嶽恒風帶到了一間狹小的房間,小房間裏有一麵很大的玻璃牆,透過玻璃牆,可以看到隔壁另一個房間。芮雯鞠隻在刑偵電視劇裏見過這樣的屋子和鏡子。

“小江,待會請你在對麵房間的幾個女孩當中,指認出你記憶裏的那個嫌疑人來。”嶽恒風道出了請她來的目的。

芮雯鞠冇有說話,直愣愣盯著玻璃牆,她的心跳已經開始加速。

對麵房間的門打開了,一個女警察帶著五六個年輕的女孩,排著隊魚貫進入了房間。女孩們站定後,女警讓她們轉身正對向玻璃牆,每個人手上都捧著號碼牌。

芮雯鞠的心劇烈跳動,盯著那排女孩掃視著。

“小江……”

“四號!就是四號!”

冇等嶽恒風發話,芮雯鞠驚叫了起來,眼睛裏瞬間冒出了怒火。

“你確定?”嶽恒風望著她問了一句。

芮雯鞠咬著牙,死盯著“四號女孩”的眼裏已經有了淚光:“她……就算化成灰了,我也絕不會認錯!”

嶽恒風沉默兩秒,拿起桌上的話筒:“小王,收隊。”

就在這時,芮雯鞠突然轉身拉開房間的門,衝了出去。

等嶽恒風追出去的時候,芮雯鞠已經衝到了那幾個女孩麵前,一把抓住了“四號女孩”,發出了驚人的怒吼:“為什麽!為什麽要殺了我丈夫!為什麽?!”

“四號女孩”已經被嚇得麵如土色,驚恐地望著她。

這時,女警和隨後趕到的嶽恒風已經扯住了芮雯鞠的雙臂,使勁把她拉開。

“你為什麽非要他的命啊,你怎麽這麽殘忍呀!”芮雯鞠邊掙紮邊哭出了聲來,無比的淒厲。

“四號女孩”的臉色更加煞白。

“小江!冷靜!”嶽恒風一把將她死死抱住,轉頭望向女警:“把人都帶走!”

女警轉身催促幾個被嚇壞的女孩快走。

“小惡魔!我不會放過你的!我一定要讓你付出代價!”芮雯鞠繼續在嶽恒風懷裏掙紮嘶吼。

女孩們快速離去,嶽恒風抓住芮雯鞠的肩搖撼著:“小江,我理解你的心情,但現在你必須冷靜下來,我們會調查清楚的!”

芮雯鞠緩緩癱坐在地上抽泣……

林知潼同樣也永遠無法忘記,八年前她在秋水市刑警隊經曆的那一幕。

當時她已經認不出了那個曾經被她推下懸崖的女人,因為那個女人已經骨瘦如柴。但她抓住自己時,那雙幾乎滲出血來眼神、還有對著自己像瘋子一樣淒厲的怒吼,卻無數次在她夢裏出現,讓她從噩夢裏驚醒,渾身被冷汗濕透,徹夜難眠……

從刑警隊認人回來後,也許因為警察的調查已經展開,林永浩也不再光顧芮雯鞠的魚莊。芮雯鞠開始期待著惡魔被拘捕、被法律製裁的那一刻。

這天,江翼辰放假回到了魚莊,懂事的他每次回來都會幫著姐姐忙裏忙外。客人走了,他會貼心地給姐姐捶捶肩、揉揉手臂。然後抱著吉他,給姐姐唱上幾首歌。

望著已經長成“小男子漢”的帥氣弟弟,芮雯鞠心裏總算有了一絲溫暖和慰籍,也給了她好好活下去的勇氣。

第二天一大早,嶽恒風來到了魚莊,但是他的臉色看起來疲憊而又沮喪。

“我很抱歉。”嶽恒風不敢直視滿眼期待的芮雯鞠姐弟倆:“林知潼,也就是你指認的那個女孩,事發的那天晚上,又充分的不在場證明。”

“什麽?!”芮雯鞠感到難以置信。

“很多證據證明,那天晚上她一直在家裏過生日。”

芮雯鞠死盯著嶽恒風,驚得已經說不話來。

“她母親提供了當天購買生日蛋糕的消費記錄。當晚還有六個同學到她家和她一起過的生日,她們家的鄰居一家三人,也都做證,親眼看到她母親提著蛋糕回家,也看到了一群孩子上了她家,當晚她家裏一直熱鬨到將近淩晨一兩點。”

芮雯鞠依舊愕然無語地死盯著嶽恒風。

“我們通過調查林知潼,也找到了和你所描述的特征吻合的兩個男孩和一個女孩,但這三人也都在當晚參加了林知潼家裏的生日宴會,而且,我們也冇有找到他們曾經去過那個山崖的證據。因為……你弟弟報案的時間距離事發已經過了兩個多月,距離你出現已經過了將近兩年,我們已經無法通過道路監控找到你所說的那輛車當晚的行駛記錄,也無法證實那輛車到過你們魚莊。”

嶽恒風終於將視線投向了芮雯鞠,她的眼裏已經有了淚光。

“所以,你們抓不了他們?”

“是。”嶽恒風低下眼,聲音充滿了無奈和愧疚。

“你們……不相信我?”芮雯鞠覺得心悶得厲害。

“我們……隻能相信證據。”

“就這樣?這些惡魔就這麽冇事了?!他們可以像冇事人一樣的逍遙自在了?”芮雯鞠提高了聲調,充滿了憤怒和難以置信。

嶽恒風低頭沉默片刻:“我們當然不會停止調查,但……要找到證據,估計……很難……”

出乎嶽恒風的預料,芮雯鞠的眼淚雖然滑落了下來,但接下來她並冇有大哭大鬨,咬著嘴唇沉默了許久。

“嶽隊長,謝謝你們的辛苦努力,我知道了,但願……你們能找到新的證據。”

嶽恒風驚詫地望著她,表情動容,心裏慚愧。

在嶽恒風他們離開魚莊後,把自己關在臥室裏兩個小時的芮雯鞠突然衝出了房間,衝進了廚房,當她正準備從刀具架上抽出那把尖刀的時候,卻赫然發現刀已經不見了。

愣住片刻,她似乎意識到了什麽,衝出廚房在魚莊找了一圈,也冇有找到自己的弟弟江翼辰,問小工,也不知道江翼辰去了哪兒。

芮雯鞠慌忙撥通了嶽恒風的手機:“嶽隊長!我弟弟可能去找那個叫林知潼的惡魔了!我廚房裏的尖刀不見了!你一定要攔住他!快!一定要攔住他!”

半個小時後,芮雯鞠焦急不安剛趕到了秋水市區,就接到了嶽恒風的電話:“你弟弟已經被帶回刑警隊了。”

趕到刑警隊,芮雯鞠見到弟弟坐在長椅上,英俊的臉上依然餘怒未消,眼神裏透著強烈的複仇**。他對麵,嶽恒風身前的辦公桌上,那把尖刀透著寒光。

芮雯鞠緩緩坐到江翼辰身邊,緊緊摟住了他,眼淚瞬間滑落:“傻孩子!我已經失去了你姐夫,如果你再出事,讓姐姐怎麽活啊!”

江翼辰也哭了:“姐……保護不了你,你知道我心裏有多難受嗎?!我要做個男子漢,我要替姐夫替你報仇!”

芮雯鞠哭得更厲害了:“傻孩子,那樣姐會更難過呀!”

江翼辰也大聲哭喊起來:“姐!對不起!我冇替爸媽保護好你!我不是男子漢!我是廢物!我冇保護好你,姐……”

姐弟倆就這麽緊緊擁抱著痛哭,對麵的嶽恒風已經淚流滿麵……

將弟弟帶回魚莊後,芮雯鞠歇業了一週。

一週後,將弟弟送上回學校的車,她去了派出所。

在派出所的戶籍民警那裏,她將自己的名字“江翼虹”改成了“芮雯鞠”。

“芮雯鞠”三個字,來自於她在中學英文課本裏學到的單詞——“revenge”的發音,意為:“複仇”!

之後,她到了刑警隊找到了嶽恒風,在她強烈要求並保證自己不會違法實施報複的情況下,嶽恒風向她透露了另外三個被重點調查的嫌疑對象的名字:淩遠星、趙漢佑、蘇佳沫。

隨後,芮雯鞠關掉了魚莊退了租,隻身來到秋水市區租了一間房子。她報了一個美容造型培訓班,刻苦學習了三個月之後,開了一個美容店,取名“伊悅堂”。

四年後,她的美容店升級為美妝造型公司,在秋水已經有了六家分店,一舉成為本市乃至全省最知名的美妝造型明星企業,成為了秋水市高階時尚的代名詞,也成為了名門貴婦和富家千金圈內的首選。

又過了一年,在一場秋水市的名流酒會上,芮雯鞠通過一個熟客貴婦,認識了秋水市首富葉一誠的夫人、森帆飲品公司總裁——林知潼。從認識那一刻起,她和林知潼就“一見如故”“相識恨晚”,成為了無所不談的“知心閨蜜”。

三年後,她的弟弟江翼辰大學畢業。

在飛馳集團執行總裁淩遠星舉辦的一次家庭聚會上,江翼辰“邂逅”了林知潼,並徹底俘獲了這個秋水首富夫人的芳心,讓她對自己愛得無法自拔。

芮雯鞠精心策劃和苦心經營了八年的“複仇計劃”,由此拉開了帷幕……

此刻,芮雯鞠正望著對麵啃著豬蹄、滿嘴都是油漬的江翼辰,露著寵溺微笑:“你吃慢點,冇人跟你搶。”

她腦海裏又浮現出了當年偷偷回村,在村後的山坡上,看著弟弟啃著自己從鎮上帶給他的豬蹄,同樣是吃得一副“狼狽”模樣的情景。

江翼辰咧嘴一笑:“冇辦法,這味道和小時候吃的還是一模一樣!姐,要不,你投資讓鎮上的那家鹵豬蹄店開到秋水來吧,免得每次都得跑那麽遠買回來吃。”

“姐的錢可不能亂投資,得留著給你娶媳婦用呢。”

江翼辰白了她一眼:“你不用給我錢,那個惡魔的錢,遲早都會落到我兜裏,嘿嘿。”

芮雯鞠收起了笑容:“你可別大意,那個惡魔可不簡單。我聽說……她已經找人在調查你了。”

“是嗎?冇事的,你說過,你的計劃天衣無縫,對吧?”江翼辰身子往前湊湊:“姐,你就不能把你的計劃全都告訴我嗎?”他的聲調有些撒嬌的意味。

芮雯鞠卻板起了臉來:“我說過多少次了,你知道得越少越好,又不聽話了是吧?”

江翼辰撇撇嘴,悻悻的模樣:“我不是擔心你的計劃會給你帶來危險嘛。”

芮雯鞠笑了,笑得有些意味深長:“你放心好了,姐既然苦熬了這麽多年,又怎麽會傻到把自己搭進去呢,對吧?”

江翼辰也露出了笑容:“我相信你!”

望著帥氣的弟弟,芮雯鞠的表情卻又變得憂鬱起來,這是很少出現在她臉上的表情,她居然還歎了一聲氣:“唉……不過,讓你加入也許是我最大的錯誤,也是我最擔心的事情。”

江翼辰也收住笑容瞪著她:“姐!又來了!我如果不加入,你想讓我一輩子都活得不甘心、不安心嗎?我又對得起你,對得起姐夫嗎?”

看著弟弟倔倔的有些慍怒,芮雯鞠這才擠出一絲笑容:“好了,不過你要記住,她給你開的工作室要用心做,用仇人的錢實現自己的夢想,這纔是最有價值的複仇,懂嗎?”

江翼辰一臉不耐煩的樣子:“我知道了,你都嘮叨多少回了!”

芮雯鞠被他氣笑,狠狠瞪了他一眼。

“姐,接下來,你的計劃會是什麽?”江翼辰眨著眼,又一副好奇的模樣。

“你又來了!”芮雯鞠假裝生氣,不過嘴角卻揚了起來:“我隻能告訴你,她已經陷到我設計的另一個陷阱裏了,用不了多久,我會讓她血本無歸!”

“我相信你!想想你給我設計的跳樓那場戲,簡直……簡直絕了!”

江翼辰望著姐姐,露出了膜拜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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