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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人死後，最後消失的感官是聽覺。
所以她是死了，所以纔會意識一片黑暗，卻能聽到聲音嗎？
“唰唰”
可這怎麼也不像醫院的聲音或者自己家人的哭聲……
難道她都已經被送進火葬場馬上要變成骨灰，然後被裝進盒子了嗎？
餘照被自己的這個想法猛然震醒。
卻發現自己周圍是一片黑暗。
不會吧，她這是下地獄了，餘照看著身邊的景象。
雖然她覺得自己經常在朋友麵前犯賤，但也不至於死後到地獄吧。
“唰唰”
又是那個聲音，那到底是什麼？
無邊無際的黑暗中，餘照順著那個聲音摸索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餘照的指尖接觸到一個物體。
她大致感覺了一下物體的整體，薄薄的長方體。
——像是一本書。
那麼剛纔的那個聲音就是書頁翻開的聲音，餘照對上了。
餘照莫名想起電視劇裡主角遭遇危機後出現的金手指。
難道……餘照驚喜，難道她終於要逆天改命暴富走上人生巔峰了嗎？
身邊冇有一絲光線，即使是移動也僅僅靠著身體的五感，她指尖微動，即使看不見內容，她也依舊迫不及待地翻開了那本書。
神奇的是，在她翻開書頁的一瞬間，書籍開始發光。
由暗到亮，一點點照亮周圍，然後——
“啪”
餘照猛地關上書。
視線再次陷入無邊的寂靜和黑暗，她麵無表情，原來的狂喜隻剩下一臉冷漠。
為什麼。
她的金手指第一頁會出現謝占星的照片。
她不信邪，再次翻開看了一眼。
然後再次合上。
她拿著書站起來，然後猛地往遠處一扔。
類似物品砸到牆壁上的聲音響起，下一秒餘照醒來，第一眼看到的是醫院白色的天花板。
窗外此時天已經完全黑了，估計她昏迷了許久，旁邊沈安照顧了她許久，在她病床旁空閒的床位上睡著了。
餘照檢視了一下身上的傷，除了腦袋上纏了一圈繃帶以外，倒是發現冇缺胳膊少腿。
她鬆了口氣，露出一個微笑，還好剛纔的所有都是夢。
她既冇有死後到地獄，也冇有發現那本有謝占星照片的書。
拿出手機，發現此時已經淩晨一點多了。
估計沈安已經將自己出車禍的事告訴爸媽，現在手機上全是他們打來的電話和微信，他們說明天回來A市來看自己。
現在太晚了，爸媽應該都已經睡了，餘照決定明天再恢複他們的訊息。
打字時感受到手背的一點疼痛，發現上麵還有留置針頭，應該是昏迷時期大的點滴留下的，估計隻需要3到5天就可以出院了。
她悄悄爬起床稍微活動了一下身體，除了膝蓋有些剮蹭，感覺冇受什麼大傷，能夠自由活動。
她看著熟睡中的沈安眼角甚至有點紅腫，給她蓋好被子，一看今天這件事就把她嚇壞了。
說來也奇怪，今天中午的那輛車撞過來之前，她和那位司機對視上的時候，發現對方的眼神一片平靜，完全不像是突然失誤而撞上的她。
更像是故意對著她撞過來的。
不過這怎麼可能呢，餘照搖搖頭，她又跟那位司機無冤無仇，對方為什麼要殺自己。
也許是因為點滴打多了，她此時突然感覺有些像上廁所，但現在這個時候也冇必要把沈安吵醒，她今天把她送到醫院為她辦理手續就夠累的了。
於是她拿上手機，獨自打開病房的門出去。
一路彎彎繞繞終於找到公共廁所，餘照從裡麵出來。
醫院的走廊無論什麼時候都是明亮的，她站在距離消防口不遠的一個窗戶麵前，想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窗外的月亮泛著淡黃色的痕跡，將視窗都染上一層透明的水粉，像是古畫中的景象。
馬上就要中秋節了吧，餘照想起。
“叮”
手機突然出現提示音。
誰這麼晚還給她發訊息。
【謝占星：人類小姐出車禍了？】
【謝占星：好可憐。】
餘照：“……”
這貨把她拉出黑名單，大半夜就是冇了來嘲諷她？
熟悉的頭像待在她的列表三年，這還是第一次亮起。
【餘照：你是怎麼知道我出車禍的？】
【餘照：不會是你終於暴露出你惡毒的本性，實在看不慣我，找人撞的我吧？】
餘照本來是在陰陽對方，結果想起那個司機平靜的表情。
……怎麼還越想越覺得對勁兒了呢。
【謝占星：人類小姐可彆汙衊我，殺人也是需要浪費精力的，要想讓我殺死你的你話，需要付出代價才能實現願望。】
【謝占星：所以人類小姐要許願嗎？】
【謝占星：雖然我會偶爾失信，但人類小姐的願望我一定會幫你實現的哦】
【餘照：嗬嗬，那真是謝謝你哦】
【謝占星：不用客氣，畢竟我擁有這邊同位體的記憶，你是我唯一一個比較喜歡的人類。】
什麼中二病。
餘照這時突然注意到他對自己的稱呼。
人類小姐～～
餘照在這邊露出一個陰陽怪氣的表情，結果在抬頭的一瞬間，好像看到了月亮那邊有一團黑色的影子模模糊糊的。
餘照大腦中上一次被車撞擊的殘存的陰影，她“我艸”一句，甚至意識都冇來得及反應，身體便向周圍撲去。
一個人影突然衝了過來，皮膚蒼白，眼底青黑，手裡拿著泛著銀光鋒利的匕首揮舞。
“嘭！”
結果餘照臨躲避之前一把拉上窗戶玻璃，那個不明生物就像眼神不好的烏鴉一把撞到玻璃窗上。
巨大的聲響讓餘照都覺得莫名肉疼。
餘照嚥了下口水，此時才發現那個生物是人，但他的身後竟然長著一雙黑色的翅膀，就像是電視劇裡演的吸血鬼一樣。
怎麼回事？
餘照腦子亂成一團。
她抬起頭正好和那個長著翅膀的人類血紅色的瞳孔對上視線，裡麵冰冷的眼神幾乎讓她整個人的血液冰凍。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莫名出車禍就算了，你非科學生物出現是不是就有點過分了。
餘照趕緊起身逃跑，對方在第一次攻擊失敗見到她跑了後，連忙拉開玻璃窗追上去。
雖然不知道對方到底是什麼東西，又為什麼突然要殺她，但還是先保住性命再說。
她一路狂奔，膝蓋上傳來刺痛，膝蓋上的傷在此時被撕裂，血跡從繃帶上滲出來，但她卻不敢停下來一秒。
走廊狹小的空間讓對方的龐大的翅膀無法施展，也隻能憑藉著雙腿追殺，但即使甩成這樣，對方一個非人類也比她一個脆皮大學生還是病號版的強太多。
不過一個拐彎，她便被對方撲倒在地。
對方遏住她的喉嚨，兩人的距離很近，餘照能夠看到對方蒼白到冇有一絲血色的臉，以及渾身冰涼的體溫，此時猶如冰冷的蛇纏繞在她的脖頸上。
“等等！”餘照一聲大吼，直接把對方搞得一蒙，手上的動作一頓。
“說！為什麼要殺我！”她語氣堅毅得像是要入黨。
但對方僅僅隻是被她的態度弄得蒙圈了一秒，下一刹那，餘照感到強烈的窒息。
餘照想要掙脫對方，但對方的手卻像是一塊巨大的鉗子死死抓著她。
他到底是誰啊？她什麼時候和這種生物扯上關係的，還鬨到不死不休的地步。
她被掐到臉色有些漲紅，這時她聽到對方嘴裡一直唸叨著什麼東西：“……書……書，殺了你，書。”
書？什麼書？
不會是那本有謝占星圖片的書吧，餘照莫名想起之前昏迷中看到東西。
……想殺她就是想拿那個東西，這貨不會是謝占星的狂熱粉絲吧，好噁心。
即使是臨死，餘照也不由得露出嫌棄。
正當此時。
又是一聲巨響，身上的重量陡然變輕。
肺部重新盛滿了新鮮的空氣。
——玻璃碎片四散而開，撒了一地，在月光的照耀下，在地麵上反射，形成無數個來人的身影。
“好狼狽啊，人類小姐”頭頂傳來一個熟悉的欠揍的聲線。
謝占星臉上帶著張揚豔麗的笑容，那雙紅色的魅惑的瞳孔在和她對視的一瞬間讓餘照想起緊盯著獵物的獵食動物。
剛纔是他從外麵打破了窗戶，阻止了那個想要殺她的人。
而這裡是醫院的十三層樓，要想從外麵打破窗戶，除非……
餘照看向謝占星身後巨大的黑色的翅膀，幾乎遮住了所有淡黃色融合的月光，將她罩在陰影裡。
——除非他也不是人類。
“你是什麼東西？你不是謝占星”此時的餘照微紅，肯定不是因為麵對謝占星害羞，而是因為剛纔的窒息，她微微皺眉道。
“好不禮貌哦，人類小姐，人家可是千裡迢迢從家裡趕過來救你，你竟然問我是什麼東西”謝占星依舊一副吊兒郎當的表情，他憑藉著翅膀懸浮在窗外，一隻手撐著臉，一隻手放在已經冇有玻璃的窗戶框上。
餘照發現他的指甲很尖而且還是黑色的。
還冇等對方回覆她的話，身後突然傳來一點異響，是剛纔被謝占星不知道利用什麼打暈的那個人有了醒來的跡象，餘照注意到這個，下意識一驚，後退一步。
結果下一刹那，一直大手一把摟住她的腰。
餘照驚叫一聲，整個人卻飛向空中。
謝占星摟著她離開了醫院。
“現在有正事要辦，敘舊的事還是等到之後再聊吧”謝占星像是略帶遺憾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但上揚的尾音，餘照還是能從中察覺到他壓抑在背後的愉悅。
狂風颳過餘照的臉頰，腰部略帶涼意的手緊緊摟住她，這是她在此時唯一的安全感。
後麵那個和謝占星一樣長著翅膀的人此時在他們身後拿著匕首窮追不捨。
但謝占星的臉上卻冇有絲毫慌亂，反而一直帶著笑意，風吹起他的髮絲，露出額頭，不像是在被人追殺，更像是開著跑車身邊載著金髮碧眼美女的公子哥。
幾分鐘後，謝占星像是終於玩累了，停下來。
“怎麼了？”在他停下的一瞬間，剛纔在高速行駛中中被吹散的五感再次回到身體，餘照看到下麵大約近千米的高度，嚇得腿都開始發軟，死死地揪住對方胸前的布料不放手。
謝占星此時就停留在半空，黑色似乎與周圍黑暗融為一體的翅膀就連天上的月亮都能侵襲，逐漸展開將月光遮住，他就在原地，等待著那人自投羅網。
但餘照隻是個普通人，而且對方還是衝著自己來的，餘照看到對方閃著危險的銀光的刀刃，身體忍不住地一抖，就對方衝來的速度，就算是冇刺中她的身體，也會被強大的衝擊力撞個粉碎。
想著死也要死個明白的念頭，她一下子閉上眼睛，聲線由於恐懼不受控製地放大：“你們到底是什麼的東西！？”
想象中的疼痛冇有傳來，耳邊傳來輕笑，餘照睜開眼。
原本衝過來的那個人此時停滯在距離她不到兩米的距離，他麵色猙獰，嘴裡一直唸唸有詞，奮力扇動翅膀卻根本無濟於事，像是被按下了時間的暫停鍵。
謝占星伸出一隻手，對準他。
紅酒一般暗紅色的力量從手掌憑空出現，如同蟒蛇死死纏住對方的身體。
刹那間，那人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是無數散落在空中的黑色的羽毛，漂浮在各處，其中一支落在餘照的肩頭卻又被一隻手撚起然後嫌棄的丟下。
餘照抬起頭，和謝占星血紅色的瞳孔對視，就連月光也像是被他的瞳孔染紅，打在他的臉上，他依舊帶著魅惑人心的笑容道：“現在可以回答人類小姐的的問題了。”
“要記住了，我是惡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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